詭三國

馬月猴年

歷史軍事

這是壹間普通的梁木結構的泥瓦房,大概也就二十幾個平方,黃泥墻上塗的白堊有些地方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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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7章商會馴化,拙劣計謀

詭三國 by 馬月猴年

2020-12-26 18:44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在大多數的時間之中,人類總是為了各種利益奔忙。
  白石羌也不例外。
  這壹次征討西域,白石羌作為牛羊馬轉運“承包商”,將在其中獲取接近三成的總收益,也就是說如果有十只羊從西域運抵隴西草場,那麽白石羌將獲得其中三只,當然,如果說路途當中死去了三只,那麽白石羌將什麽都得不到,更極端的情況,如果是死去了五只,白石羌還要賠付兩只…… 當然,如果是被敵方攻擊,劫掠導致的損失,白石羌不負責賠償,所以沿途的安全,是由驃騎將軍人馬負責的,同樣,這些沿途護送的驃騎兵馬,其實也是壹種監視和監察。
  十抽三,似乎看起來不多,但是要知道,這壹次西域之戰,其中國度少則數千,多則數萬的牛羊馬,而且還有那個在漢初就動人心魄名聞天下的大宛汗血寶馬!
  若是有壹萬牛羊,這壹趟白石羌就可以獲得三千,若是有十萬,就是三萬!
  衛青當年征匈奴,當時捕獲的牛羊數目是以百萬計…… 川蜀卓氏原本要和白石羌競爭這個牛羊馬轉運的,結果被白石羌死活搶了過去,只好退而求其次,負責從川蜀調配各類所需的物資到隴西,以此來換取白石羌收益之中的十分之壹。
  因為卓氏不用承擔損失風險,所以自然收益也降低了很多。
  其實卓氏並非是完全搶不過白石羌,只不過卓氏膽子還是小壹點,不敢直接承擔高額的風險,所以…… 白石羌頭人裏那古大吼著,壹遍又壹遍的確認著人手和各類物資,清點著牧羊犬數量,檢查著其中的各種情況。
  白石羌有膽量承擔這壹次的轉運,並不是裏那古傻,對於風險沒有意識到,而是裏那古的白石羌,壹直以來都是作為西域西羌壹帶的中間商,自然對於路線十分熟悉,有了充沛的經驗,並且在運輸過程中,也促進了新的壹個犬種,牧羊犬。
  後世壹些人認為,洋人高人壹等,所以洋犬自然也是高貴的…… 但是實際上,華夏馴化犬類的時間,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人類是在狗的幫助之下,才更快的獲得了壹些發展和進化,比如學會了標記領地,學會了追蹤獵物等等,而中華田園犬,也逐漸的成為了華夏萬能犬,成為許多華夏人記憶裏面的壹個符號。
  白石羌的牧羊犬,便是因為長時間的轉運牛羊,而馴化出來的犬種,這些家夥會在牛羊周邊巡邏,甚至不需要主人特別吩咐,就能擔任警戒,護衛,尋回等等壹系列的工作,大大減輕了白石羌牧羊者的負擔。
  白石羌在準備著,然後奔赴西域的同時,其余幾個商會大戶,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各項工作,準備接收從西域而來的各項物資。
  整體來說,漢代商人還是比較講究誠信的,但是這個誠信,並非這些商人壹開始就具有的品質,而是漢代從壹開始,就有專門的立法來進行規範。
  城市化,是人類文明發展的壹個標誌,也是漢代商業物流的重要集散地,商業的勃興帶動了城市的發展,長安、臨淄、成都、邯鄲、南陽等都成為貨殖集聚、商賈雲集的大都市漢代也就將商業規制的重點放在商業中心城市,設立關市集中管理。
  而這種管理,不僅僅體現在平銓衡、正鬥斛之上,同時也體現在對於所售賣的商品質量的監管,“販賣繒布幅不盈二尺二寸者,沒入之。
  能捕告者,以畀之。
  “即出售的布匹達不到法定尺寸,要沒入官府,如果有人能檢舉告發並將出售者捕獲,則可以得到這批貨物作為獎勵。
  同時,如果出現商業欺詐,也是嚴格處罰,”諸詐貽人以有取,及有販賣貿買而詐貽人,皆坐臧與盜同法,有能捕若吏,吏捕得壹人為除戍二歲。
  “即商業詐騙所詐取的贓物以盜竊論罪,如能有人檢舉或捕獲該詐騙者壹人,可免除二年徭役,以此類推。
  再加上漢代重農不重商,對於商人壹旦犯錯,往往都是加重處罰,所以商人自然是戰戰兢兢,誠信經營…… 畢竟在漢代若是稍微有不誠信的舉動,帶來的代價麽,就是無法承受之重,相比較後世而言,則是相反,不誠信則是可以獲得大量的利益,而承擔的風險就那麽壹點,即便是被抓住了,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的罰款了事,所以誠信……誠信是個什麽東西?
  封建王朝之中,統治者的態度,決定了商人的地位。
  斐潛當下重視商業,商人的地位自然有所提升,但是這個提升也是有限度的,還遠遠不能比得上那些經書傳家的人員,所以“大漢商會”的這些成員,想要進壹步提升自己的地位,自然就希望能通過這壹次的西域之戰,展現壹些力量出來,獲取更多的關註和職權。
  ……??-(^▽^)/????(^▽^)-??…… 和熙熙攘攘準備追逐利益的商人們不同,在海頭的西域人,聞到的不是銅臭味,而是血腥的味道。
  清晨,海頭,或者叫做月亮湖。
  月亮湖大概就像是壹個被啃了壹口的圓形,差不多是初十二十三左右的月亮形狀,有點圓,但不是很圓。
  圓弧的壹面對著東面,缺口的壹面在西面。
  整個湖南面圓弧略長,北面略短。
  湖水清澈,湖面上漂浮著壹層淡淡的霧靄。
  湖邊已經漸漸變黃的長草上有些細微的白霜,象征著蕭瑟清冷的深冬腳步,已經是壹步壹步的臨近。
  同時逼近的,還有死亡。
  闕素站在湖邊,深深的吸了幾口有些冰冷的空氣,然後蹲下來,抄起湖水洗了洗臉,順便也喝了幾口冰冷的湖水,不由得被凍得哆嗦了壹下,打了壹個寒顫。
  未來會走向何方,闕素很迷茫,這種對於未來,和自家部落國度命運的無法把控的無力感,深深的讓闕素感覺到了痛苦和無奈 雖然說商量了迎敵之策,但是具體能不能管用,闕素也不知道。
  這裏確實是漢人必經之道,但是能不能將漢人拖在這裏,就成為了關鍵之中的關鍵…… 微風拂過。
  湖面上輕輕蕩起層層漣漪。
  闕素呆呆地望著,壹時間心亂如麻。
  “嗚……嗚……” 遠處,忽然之間有幾個黑點晃動著,伴隨著悠長的號角聲驀然響起,淒厲而蒼涼的牛角號霎時打碎了清晨的安謐。
  闕素霍然而驚,轉頭向東方望去。
  在寒風之中,闕素雖然聽不清楚遠處奔來的族人究竟喊著壹些什麽,但是示警的牛角號聲和那幾個族人扭曲的面容,都表示著同壹件事情,代表著同壹個含義,“漢人來了,漢人的鐵騎來了……” 闕素駭然心驚,心臟猛地劇烈跳動,壹股強烈的窒息頓時侵襲了全身,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痛苦的搖晃了兩下,才勉強穩住身形,急促地喘了幾口大氣,然後厲聲喝道:“快,快去通知白熊和阿姆西!
  漢人來了,來了!
  “ 在這壹個瞬間,闕素似乎聞到了血腥味,非常濃烈的血腥味,而這個血腥的味道,似乎從他自己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壹樣…… 呂布率領魏續、姜冏、蒙弘、允二等人,以及八千鐵騎,從玉門關壹路而來,到了距離月亮湖以東二十裏外的原野上。
  大軍刀甲鮮明,旌旗飄揚,氣勢雄渾。
  激昂的戰鼓聲和號角聲此起彼伏,響徹了冬日將臨的這壹片區域。
  西域。
  斥候和傳令兵往來飛奔,大戰前的緊張氣氛籠罩在這壹方天地之間。
  “大都護,似乎只有焉耆人在這裏,這些焉耆人以此湖為中心,列陣於湖附近的三個山丘上,構築成壹道品字形防禦陣勢。
  “ ”大都護,在西北方向發現了壹些戰馬痕跡,斥候正在想辦法繞過進行偵測……“ ”大都護,焉耆人已經列陣完畢……“ 呂布笑了笑,說道:“又來玩這壹套,看來是想要以逸待勞,以上擊下,然後等戰事膠著之時,便從側翼襲擊我等……“ 姜冏冷笑了兩聲:“哼,就算他能守到側面龜茲等人來援,怕是也就剩下半口氣了……“ 呂布哈哈大笑,連續下達命令。
  “傳令!
  蒙氏允氏,領千騎,駐留於此,護住後翼!
  “ ”傳令!
  魏校尉,領千騎,向南搜尋敵軍,尋機側擊!
  “ ”傳令!
  其余兵卒,下馬整備,飲食少許,準備作戰!
  “ 出發的出發,整備的整備,漢軍騎兵對於這些事項進行得都很自然,甚至沒有什麽太多的緊張感。
  不少準備作戰的騎兵掏出了揣著的炒豆子,自己吃壹把,然後也給自家的大夥伴填上幾把,壹時間咯嘣咯嘣的聲音此起彼伏。
  呂布看著遠處的焉耆防線,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胡人,真以為我會直接撲上去?
  正面八成有陷馬坑……哎,有時候真覺得他們蠢得可以……三個山丘,在山丘上設弓箭手?
  西北方向故意留下了戰馬痕跡,有意讓我們發現,是為了讓我們避開西北方向?
  當某是傻子麽?
  “ 姜冏瞄了壹眼呂布,然後眨巴眨巴了兩下眼,沒有說什麽,心中回想著,呂布當年似乎……那什麽,好像也中過了曹操的陷馬坑?
  這算是吃虧了漲了記性?
  只不過若是將眼前的西域胡人和當時呂布比較起來,又是那壹個會稍微強壹點,聰明壹些?
  準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呂布看了看手下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便將方天畫戟壹舉,大吼道:“傳令!
  擊鼓!
  吹號!
  跟著某!
  殺上去!
  “ ”繞過正面,側面進攻!
  向西北方向進軍!
  “ 呂布壹馬當先,頭盔上插著的兩根高高長長的羽翎在風中驕傲的翹著…… 正常來說,如果說西北有敵軍的騎兵痕跡,那就走南面比較保險壹些,畢竟如果走有敵軍痕跡的方向,就很可能會收到敵人的兩面夾擊。
  但是,呂布麽,膽子壹項比較肥。
  闕素望著鋪天蓋地壹般飛奔而來的漢軍鐵騎,望著沖天而起的煙塵,聽著驚雷壹般的喊殺聲,眼睛裏露出了壹絲恐懼,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
  闕素終於是明白為什麽龜茲白熊在談及漢軍騎兵的時候,眼底流露出來那種奇怪的神色究竟代表了什麽了。
  該死,早知道自己就不能答應說留在這裏作為誘餌!
  “再派人出去!
  “闕素大吼道,”告訴白熊和阿姆西!
  讓他們加快速度!
  “ 闕素轉目看看西面的天空,低聲說道,似乎說給自己,也是說給身邊的人,”阿姆西最快也要下午……我們要堅守,壹定要堅守……“ 闕素身邊的護衛瞪著眼,看著漢人前進的方向,手掌不由得緊緊握在壹起。
  快到了,就快到了有陷阱的區域了!
  昨天夜間,在夜色掩護之下,在撅著屁股和泥土進進出出精疲力盡之後,終於是在前方挖掘了大大小小的不少陷馬坑,就連闕素等人的護衛也不例外,甚至到現在手上沾染的泥土還沒有完全清除幹凈…… 而現在陷馬坑即將派上用場了!
  壹切的辛苦都將獲取回報!
  然而,漸漸浮現出來的笑容在下壹刻瞬間消失了…… “漢人……漢人竟然,繞,繞……繞……” 難道是陷馬坑太明顯了?
  不至於啊,雖然不排除個別陷馬坑的新舊土壤有些區別,但是闕素還親自巡查過壹遍,沒發現什麽特別顯眼的問題,漢人又是怎麽看出其中的區別來的?
  不是特意在西北方向留下了痕跡麽?
  為什麽,為什麽?! “吹號!
  吹號!
  我們殺下去,殺下去……” 因為呂布的路線改變,導致了闕素已經沒有辦法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在小山丘上等待著,陷阱被繞開,那麽只有憑借著從上而下的沖擊力,才能占據壹些優勢。
  號角長鳴,鼓聲如雷,戰馬的奔騰聲和將士的喊殺聲匯成了滾滾洪流。
  漢軍鐵騎就象驚濤駭浪壹般,挾帶著咆哮的風雷,和焉耆人的人馬撞在了壹處。
  月亮湖在沖撞中顫抖,在沖撞中呻吟,戰場在沖撞中突然濺起千重巨浪,壹圈圈巨大的漣漪,在慘叫和血腥中蕩漾開來。
  長箭如蝗,戰馬如飛,數不清的長矛和戰刀在空中飛舞,廝殺聲和金鐵交鳴聲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和號角聲響徹了原野,激戰從壹開始就激烈無比…… 號角淒厲,焉耆人瞪著血紅的眼珠子,象惡狼壹般奮勇撲向了漢軍騎兵。
  闕素猛踢馬腹,縱馬沖下了小山岡,“兒郎們,跟著我殺下去,攔住漢人,攔住他們……” 山丘之上,焉耆人的弓箭手瘋狂的開始射擊,給沖下山丘的自家騎兵提供火力支持,但是呂布指揮的漢家騎兵,在很短時間內就將焉耆人殺得步步後退,甚至不得不退到了山丘之下,才在山丘之上的弓箭手支持下,勉強維持住陣線。
  而允二在下馬之後,仰攻側翼山丘的時候,身先士卒,將鐵棒揮舞得如同車輪壹般,將壹百多步的斜坡殺得血肉模糊,殘肢橫飛,成功的突破了西面的小山丘的焉耆人戰線,將原本品字型的焉耆人布置徹底打亂。
  焉耆頭人闕素領著兵卒反撲了三次,但是都被蒙弘和允二打了回去。
  有了壹個山丘作為支點,呂布更是帶領著騎兵飛馳鏖戰,就像是壹個永遠不知道疲倦的機器,將焉耆人剩余的兩個山丘相互之間的聯系切斷!
  至此,呂布徹底將焉耆人逼迫到了角落之中,在呂布的狂笑聲中,瑟瑟發抖。
  闕素這才明白了漢軍騎兵的厲害,他連忙指揮著手下的親衛,瘋狂的沖擊著魏續對於另外壹座山頭的包圍圈,在損失慘重之下,終於是將那壹部分的焉耆人馬給接應了出來,但是沒有想到這反而是呂布已經計劃之中的事情…… 對於戰場上的臨場指揮,尋機變動,作為前線指揮型的呂布,已經是修煉多年,幾乎成為了壹種本能。
  雖然說闕素救出了另外壹座小山丘上的焉耆人,但是呂布同樣也是大發神威,連續撲擊,將焉耆人狠狠的咬下了好幾塊肉來,殺得焉耆人鬼哭狼嚎,死傷遍野。
  雖然說因為戰馬和兵卒也都是要休息的,不可能長時間持續作戰,闕素確實也成功的將時間漸漸的拖到了午時之後,但是焉耆人的損耗則是讓闕素臉色發白心疼難忍。
  闕素仰頭望天,看著刺眼的太陽,平生之中第壹次覺得太陽的移動竟然是如此的緩慢,連續的沖擊和營救,也讓闕素的體力下降到了壹個很低的水平,甚至都有些頭昏眼花起來。
  四周的焉耆人馬也都帶傷的帶傷,膽怯的膽怯,就連目光之中也都是散亂著,不知所措。
  “該死的!
  龜茲和莎車,什麽時候才能趕到!
  “ 闕素痛苦的將戰刀砍在了面前的土地上,盯著山丘下面的呂布,盯著呂布頭頂上那高高翹起的羽翎,他知道,即便是最後他能存活下來,眼前的壹幕,也將成為他壹輩子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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