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壹零章 重裝騎兵的沖擊力
詭三國 by 馬月猴年
2019-5-19 19:19
其實斐潛這壹方面並州狼騎和西涼鐵騎都還沒有完全的成型,但是已經有了壹些基礎的苗頭來了,募集的胡騎是純粹的輕騎,只裝備了皮甲和弓刀,因此作為超遠距離的斥候,騷擾,阻斷,追擊是拿手的好戲,而並州狼騎因為有鐵劄甲,箭矢攜帶量也比胡騎要多,因此多半是擔任掩護步軍兩翼,用弓弩,用長兵刃襲擊和削弱對手,不斷給對方放血,直至對手虛弱不堪的時候再給與致命的壹擊。
而西涼鐵騎,走的就完全是重騎兵的路子了。
雖然現在西涼馬比較缺乏,不能有足夠的備馬,因此斐潛也不敢太過於消耗戰馬的體力,給西涼戰馬配備鐵甲,只能是還用皮甲做馬具,但是就算是如此,當下的西涼鐵騎仍是這個時代獨壹無二的重甲騎兵!
重甲騎兵的戰術極其簡單,就是沖撞,尋找到壹絲縫隙,然後徑直沖撞進去,就像是斧頭劈砍木材,最開始的時候或許砍不開,要費壹些氣力,但是隨著木材的裂口越拉越大,最後木材自己都會裂成兩半。
馬越帶著並州狼騎,趁著鮮卑騎兵前壹波剛剛沖過,後壹波差壹步趕到的時刻,扭轉了馬頭,往鮮卑騎陣之內擠壓進去!
馬越其實用的介於長槍和馬槊之間的武器,比壹般的長槍要長,槍頭扁平,也比壹般紅纓槍更長壹些,但是槍桿卻比馬槊這種矛要短壹些,要粗壹些,可能也是獨特的和馬家的武藝配合的兵器。
鮮卑騎兵剛好上壹隊剛剛沖過,下壹隊才到,就直接撞上了馬越。
馬越長槍上下翻飛,和趙雲的刺和紮不同,馬越雖然也有這兩個動作,但是更多的卻是抽和劃!長槍在亂陣當中,如同天矯龍舞,極具彈性的槍桿在鮮卑騎兵之間不斷的彈跳,才剛剛撞上了壹名倒黴的鮮卑騎士,就仿佛活物壹般跳將起來,然後又惡狠狠的抽到了另外壹邊的鮮卑騎兵身上!
只要被馬越長槍抽中,幾乎就只有落馬的下場!
貼近的鮮卑騎兵被抽打掉落之後,馬越手壹伸,單手握住長槍,舞動起來,宛如壹條黑黝黝的蟒蛇壹般,上下翻飛,銳利的槍頭但凡割劃過鮮卑的身軀,必然是帶起壹蓬蓬的血霧!
馬越雖然縱馬不停和鮮卑對沖,但是畢竟不是重裝騎兵,胯下的戰馬也沒有西涼馬的那種狠勁,在兩只馬頭對著頭的時候和鮮卑騎兵的戰馬壹樣都會下意識的往外圍偏轉壹點,這不是戰馬不勇敢,而是這麽多年下來的習慣性動作。
輕騎,包括像並州騎兵這樣的,講究的就是壹個以快打慢,因此戰馬越往內圈走,便越沒有空間,速度就會越慢,所以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雙馬交錯都像外圈奔,保持速度然後兜壹圈回來再接著廝殺。
馬越腰腹用力,壹邊硬是扭過了戰馬的轉向,使其向內圈擠壓進去,壹邊抽出了環首刀,提在了馬側。越往內擠壓,人便越多,長兵刃還不如短兵刃好用,馬家長槍雖然長,但是也有自己的辦法,就是槍刀齊用,只要是被長槍沒掃倒的,又或是長槍攻擊不便的,便是狠狠的壹刀斬去!
馬越壹路沖過,就是無數的血光迸濺!
見到了馬越在前方將鮮卑後面的壹隊死死頂住,鮮卑騎兵原本運轉流暢的圓弧騎兵戰陣出現了壹絲停頓和縫隙,張濟大吼壹聲,雙腿壹夾馬腹,戰馬嘶吼壹聲,驟然加速。近五百的西涼騎兵將長矛放平,帶著壹往無前的氣勢,轟隆隆的便往鮮卑騎兵陣當中紮去!
雖然西涼鐵騎人數並不多,但是比起輕騎來說,重裝騎兵不管是在塊頭上還是在占據的空間上,都要大了許多,馬蹄紛飛當中,展開陣列的西涼鐵騎就像是燒的通紅的鐵刷子壹樣,就算是再硬的烏龜殼,都會刷下壹層血肉!
在任何朝代,在任何時候,只要男人還是男人,只要人類血液當中還存有壹點暴力的因素,當見到這重騎沖陣的壯麗場面,就會讓不由自主的渾身戰栗!
只不過,看到是自己這壹方重騎兵,大多都會熱血沸騰,而對於敵方而言,便只剩下了從心底迸發出來的恐懼……
馬蹄聲已經掩蓋住了天地間壹切的聲音,比並州馬大了壹整圈的馬蹄惡狠狠的敲擊著地面,仿佛是整個大地都在這壹刻顫抖起來,壹排排平放的長矛反射著冰冷的寒光,騎手和戰馬都具備的厚甲仿佛吸納了頭頂上已經有壹些無力的殘陽所有的熱度。
如同是壹排排躍動著的巨大的鋼鐵潮流,伴隨著大地的顫抖之聲,馬蹄的轟鳴之聲,沖陣騎士的吶喊之聲,形成了壹股排山倒海般的聲音,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湧向面前的鮮卑圓陣的中心!
在這壹刻,似乎所有壹些都失去了色彩,只見西涼鐵騎沿著馬越擠壓出來的通道,壹頭闖了進去,就像是壹把黝黑的斧頭,惡狠狠砸砍在了案板上的血肉當中,頓時噴濺其無數的鮮血、肉末和骨渣!
壹名鮮卑騎兵見到西涼鐵騎迎面沖來,下意識的就像撥馬避開,但是戰馬的慣性怎麽是說轉便能轉的動的,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見冰冷的長矛送到了眼前,頓時被紮中了胸膛,連慘叫壹聲都沒有,在骨裂血噴當中頭下腳上倒飛出去!
重騎沖陣,這沖陣長矛基本上都是壹次性使用的,虛握在手中,當和敵騎壹觸就要松手,雖然不用騎手再加氣力,但是戰馬巨大的沖力,就足夠將對手直接掀翻!
西涼鐵騎齊齊壹聲暴喝,虛架著長矛,頓時撞進了鮮卑陣中,數不清的鮮卑騎兵就在這壹刻直接被這壹輪的沖陣直接擊飛,整個隊形直接就是大亂!
西涼鐵騎胯下戰馬,爆發力比起並州馬強得不是壹點半點,身軀高大,居高臨下,又披掛著馬鎧,不管前面的鮮卑騎兵戰馬是橫著的還是豎著的,便是仗著巨大動能,徑直撞上去!壹邊跑還噴吐著白沫,惡狠狠的沖著兩側的鮮卑的戰馬張嘴虛咬!
馬匹也是有頭馬的,鮮卑戰馬怎麽有見過如此兇狠惡煞的同類,竟然比自己的頭馬都還要更加的強大兇悍,動物的本能就使得它們不管有沒有沾著的還是碰著,都紛紛嘶鳴往著四下退縮排開,頓時和周圍的戰馬都撞成壹團擠在了壹起,根本不管馬背上的鮮卑騎兵怎樣催促,就是不肯上前。
更不用說西涼鐵騎厚重鎧甲,鋒利的戰刀,砍又砍不動,被碰壹下卻幾乎都是血肉橫飛跌落馬下!
張濟緊緊盯著鮮卑戰陣當中的那桿旗幟,長槍舞動,壹時間根本無人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