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殺，留著慢慢玩。”◎
　　僻靜的竹林深處，太子將言傾扔進冰冷的雪堆裏。
　　“和妳姐姐壹個衰樣，非得惹我生氣！是不是妳們侯府的女人都喜歡用強的？”
　　太子越說越氣，用白雪隨意地擦了擦沾著鮮血的手，粗魯地扯他的褲腰帶。
　　言傾看著對方眼底的瘋意、猙獰的表情，知道自己這壹回是掉進狼窩裏了。
　　竹林外面守著的都是太子的人，此處又僻靜，想要等誰來救她簡直是天方夜譚。
　　怎麽辦？怎麽辦？
　　難道她就該遭受此等淩I辱麽！
　　余光中，她瞥見竹林的角落裏有壹個狗洞，恰好夠壹個人爬過去，心中生出壹計。
　　她強忍著後背和手背的疼痛，半撐起身子，在太子壓下來的那壹刻伸手抵住了他的前胸，嬌滴滴地喚了壹聲：“姐夫~”
　　“妳又想耍花招？”
　　“哪有什麽花招？我既逃不掉也打不過妳，能耍出什麽花招？只是我想通了，女人的第壹次會格外疼，求姐夫憐惜我。”
　　言傾用多情的眼睛望著他，順從乖巧的姿態還真有幾分“心甘情願”的模樣。
　　太子漸漸放下戒備：“妳倒是比妳姐姐聰明。”
　　言傾低頭莞爾壹笑，強壓下心頭翻滾不已的惡心，伸手去解太子的外衣。
　　靠得近了，太子口中飽嗝的酸臭味熏得她直想吐，但也確實因為她的討好和主動，太子沒再瞎折磨她。
　　沒解幾下，太子就不耐煩了：“快點快點！”
　　“急什麽？”言傾甩開手嘆息了壹聲，“此地景色絕佳，我們又在此野I合，不如玩點刺激的？”
　　“妳還懂野I合？”
　　“如何不懂？話本裏不是常寫麽？”
　　“好好，本太子就喜歡野的，”太子的眼底露出猥瑣的精光，“妳想怎麽玩？”
　　言傾笑笑，從衣袖裏拿出她的絲帕：“不如姐夫來抓我？妳抓到我壹次，我就脫壹件衣服，怎麽樣？”
　　“有情調，快給我系上！”
　　言傾立即用絲帕蒙住狗太子的眼睛。她打了個死結，用手在太子眼前晃了晃，丟了幾個小石子試探他，方才確定太子真的看不見。
　　言傾壹邊往狗洞的方向走，壹邊嬉笑：“姐夫，我在這呢！”
　　“小東西，看我不抓著妳！”
　　太子壹把抱住言傾，言傾故作嬌羞地將羊絨披風扔到他的頭上。太子抓著羊絨披風瘋狂地嗅，恨不能把整個腦袋都埋進去。
　　言傾推了太子壹把：“姐夫轉過身去，等我藏好了妳才準來找我哦！”
　　太子連連點頭，興奮地扔掉羊絨披風，使勁地搓著雙手。
　　脫下了厚重的羊絨披風，穿著棉服的言傾利索多了。趁著太子背對著她，她趕緊蹲下身子，不聲不響地從狗洞裏爬了出去......
　　竹林外，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假山後面竊竊私語。
　　是程靈兒和她的貼身丫鬟。
　　程靈兒：“妳確定她往這兒來了？”
　　丫鬟：“奴婢確定。”
　　剛才用膳的時候，程靈兒見太子和太子妃拉拉扯扯，太子妃壹臉不情願的模樣。沒過多久，太子就先行離場，太子妃的小丫鬟帶著世子妃跟在了後面。
　　壹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想方設法將世子妃叫出去，能做什麽？！
　　程靈兒勾了勾唇，唇邊的傷口疼得她慌忙捂住了嘴。
　　該死的裴笙，
　　將她的臉打成這樣，
　　她非得讓整個大京的人都知道他的小嬌妻給他帶了頂綠帽子！
　　程靈兒：“妳去找父親帶人來尋我，就說我在竹林裏迷路了。”
　　丫鬟得了命令悄悄離開了，程靈兒則貓著身子鉆進了竹林裏。
　　竹林裏，被蒙著雙眼的太子還在找言傾。
　　“小東西，妳在哪呢？”
　　“小東西......哎呦，抓住了，抓住了，快脫快脫！”
　　太子說著要去扒對方的衣服，對方拼命地反抗，力氣似乎比剛才還大，可就是悶著不吭聲。太子笑了，“原來妳喜歡粗暴的！”，接著去撕扯她的衣物，將她的中衣扯得東壹塊西壹塊，對方終於經受不住，“哇”地壹聲哭了出來......
　　等到右相領著人急匆匆地趕到時，裴笙恰好聽到風聲和趙景壹同趕了過來。
　　竹林裏，程靈兒跌坐在雪地裏，披散著頭發、環抱著自己所剩不多的衣物哭天搶地，太子雖衣物完整，卻是壹臉震驚地望著地上的人。
　　四周到處散落著破碎的衣物、掉落的金釵，不遠處還有壹塊打了死結的絲帕。
　　見到右相，程靈兒哭得更大聲了：“......爹！”
　　右相抖著腿走向女兒，“啪”的壹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臉上：“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程靈兒被打蒙了，片刻後終於反應過來。她抓著父親的手：“爹，我沒有，我是被迫的，被迫的啊！”
　　右相：“不準再說了！”
　　右相脫下自己的大氈，用大氈裹住女兒。程靈兒哭得更兇了，“爹，妳相信我，我是跟著世子妃過來的。明明剛才是她和太子......”
　　啪
　　——！
　　右相又給了程靈兒壹巴掌：“休得胡說！”
　　壹旁的裴笙早已捏緊了拳頭，牙關咬得死死的。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壹方小小的絲帕上，眸中的瘋意越來越旺。
　　他渾身的氣息變得又急又沈，像是平靜的海面上掀起了壹道驚天巨浪，似乎下壹刻就能吞滅在場的每壹個人。
　　趙景拉了裴笙壹下：“不如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裴笙沒有回頭，而是擡腳走進了竹林。在經過太子身邊的時候，他停留了壹瞬，那尖刀般的眼神刻在太子身上，讓太子不禁抖了又抖。
　　在竹林的最深處，壹張熟悉的羊絨披風被隨意地扔在地上。羊絨披風皺巴巴的，很顯然被揉搓過了。
　　裴笙的下頜線更緊了。他沈著臉踢開羊絨披風，壹個小小的狗洞赫然顯現。
　　壹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他低頭問身旁的秦真：“高遠可是在府外候著？”
　　秦真點點頭。
　　順著世子爺的視線，他也看見了雪地裏隱藏的狗洞，狗洞外面是熱鬧的長安街。無需多問，他已然明了發生了什麽，轉身立即向府外奔去。
　　裴笙站在原處，寒風在竹林中沙沙作響，將他的袖擺吹得鼓鼓的。
　　他壹動不動地立著，俊逸的面龐緊緊地繃著，那壹雙黑褐色的眼睛寫滿了滔天的恨意。
　　趙景上壹次見他這種表情還是在他得知自己為何身中劇毒之時。
　　趙景：“妳想怎麽做？”
　　裴笙拿出了袖擺中藏著的毒針，冷冷道：“殺了他！”
　　趙景眸中壹駭。
　　二弟的性子，他最了解。二弟說得出既做得到，從不食言。那個狗太子當眾做出這種齷齪的事，沒哪個男人能忍得了。
　　趙景：“不管二弟做什麽，大哥都支持妳。至於結果，我們壹起承擔。”
　　裴笙的心口忽地生疼。
　　要殺狗太子容易，牽扯的無辜的人卻太多了。
　　他深深吸壹口氣，不甘地垂下眼瞼，遮住眸底波濤洶湧的情緒。
　　“不殺，留著慢慢玩。”
　　裴笙收好毒針，負手走出竹林。
　　竹林外，右相憤憤不平地望向太子，“太子，今日之事妳定要給本相壹個交代！”，說完，他拂袖而去。
　　裴笙瞥了壹眼太子後腦勺上的血，在不遠處的假山附近發現壹塊斷成兩截的石磚，還有淩亂的打鬥、拖動痕跡。
　　他什麽也沒說，領著人離開了。
　　*
　　熱鬧的長安街上，言傾恍恍惚惚地走在街頭。
　　剛才的逃離，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心智，以至於此刻心力交瘁，還不能從那樣的羞辱中回過神。
　　她不知道她狼狽極了。
　　黑色的發梢沾著幾片枯黃的竹葉，那是鉆狗洞的時候不小心帶上的；精美的裙擺被混著泥土的雪水打濕，將刺繡的淺粉色牡丹花染成難堪的褐色。
　　最緊要的是她垂落在身側的右手，還在往下滴著血......
　　有人駐足看她，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卻絲毫不在乎。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卻像感覺不到似的，緩緩走向相府的大門口。
　　遠遠的，正在四處張望的高遠發現了言傾。他先是壹怔，隨即急匆匆地跑過來：“世子妃！”
　　言傾淡淡地“嗯”了壹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送我回府。”
　　高遠被言傾的平靜嚇到了。
　　他仔仔細細地瞧了言傾壹圈，確定言傾沒有嚴重的傷勢後，小聲地提醒：“世子妃，世子爺很擔心您。他正在趕來的路上，壹會兒就到了，要不您再等壹下？”
　　言傾：“不，我要回府。”
　　秦真也正好趕來了。
　　他看了看言傾，握著劍柄的大手緊了又緊。他轉頭對高遠交待，“聽世子妃的，送她回府，小心點”。
　　秦真說完立即原路返回，去找世子爺。
　　在相府的後院，秦真遇到了形色匆忙的裴笙。
　　裴笙：“人呢？”
　　秦真猶豫了片刻，遲疑道：“高遠送世子妃回府了。另外，世子妃的狀態......不太好。”
　　裴笙面色壹沈，胸腔處像是壓了塊巨大的碎石，忽然悶得慌。他止不住猛烈地咳嗽，越咳心口越疼。
　　那原本因為病弱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了。
　　“二弟，”趙景拉過裴笙的左手想給他把脈，裴笙卻接過小廝遞來的韁繩，道了壹句“無妨”，翻身上馬往世子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曾想，到了世子府的青竹苑，裴笙卻被攔在了浴房的門口。
　　高遠有些為難：“世子爺......世子妃在裏面沐浴，說是......誰也不想見......包括您！”
　　◎最新評論：
　　【好心疼】
　　【心疼言傾，狗太子，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