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感

Dilemma

都市生活

“老師,請問妳們班的方秋笙呢?”
儀仗隊的人敲了敲班級的門,聽到名字後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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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牛排

鈍感 by Dilemma

2025-6-25 22:36

  方秋笙見到那個戴著帽子走路有點瘸的男人時,差點認不出來他就是紀延。
  實際上紀延來蒼爾冬父親的公司並沒有很久,之前壹直都只是普通員工,突然有壹陣子瘋狂上了業績,部門才給了提拔,又因為是少見的單身Beta,不具威脅性,除了上班其余時間都空,取得了蒼爾冬父母的信任以後常會來照顧他倆。
  Beta總是壹副春風滿面的樣子,西裝革履,溫文爾雅,和蒼爾冬說話的時候格外耐心,像是照顧自己的孩子壹樣。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人蒼爾冬很少接觸,再加上總是能吃準他的小心思,紀延對蒼爾冬而言帶著說不清的吸引,讓方秋笙覺得煩躁又無可奈何。
  ——他不能在紀延面前露出馬腳,否則Beta將是秘密的泄露口。
  可人算不如天算,紀延先撕破了披著的人皮,叫他牙都咬碎,卻只能往肚子裏咽。
  “認不出我來了麽,方秋笙,這身傷可是拜妳所賜。”紀延的聲音沒了平時的溫和,平白透著滄桑,“蒼爾冬倒是舒服了,沒被打了半死還讓妳撿了便宜。”
  方秋笙沒說話,手插著兜,沒聽見似的。
  紀延也沒當回事,怪笑著領著方秋笙上樓,這套單身公寓是個小獨棟,私密性高,能買得起說明紀延也有壹定的積蓄,電梯安靜而快速地到達了目標樓層,出了電梯以後就是房門,紀延看起來很開心,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曲。
  方秋笙心中的不安在打開門後被放到最大,看著貼滿了密密麻麻照片的四面墻,冷汗爬了全背。
  不同的構圖,地點,色彩,唯壹相同的是每壹張上都有他的存在。
  照片按照時間整整齊齊地排好,從壹張穿著校服的照片起,他壹個人的日常,上學放學,抽煙打架飆車,還有壹些登在學校官網上的宣傳照;和蒼爾冬明顯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擁抱親吻,背著抱著,姿勢怪異地走路;對著同學時的故作親切,對著長輩時的假笑相迎,甚至有壹張還模模糊糊地拍到了他的父親。
  秋斯年這個名字說出去大半條街的人都認識,卻鮮少有人知道他有個17歲大的兒子,為了讓兒子的生活不受到過多打擾,秋斯年和方裕壹直把方秋笙的身份保護得很好,不管是隨母姓,還是從未曝光過的存在,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和秋斯年之間的關系。
  紀延要跟得多頻繁,才能知道這樣的細節。
  “看到了嗎,我能做的不僅是讓陳年知道妳對他兒子做的事情,還能讓妳父親被推到風口浪尖。”紀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透著徹骨的涼意,“不過我壹點都不意外,方秋笙,妳長得這麽好看,拿明星臉形容妳都是詞匯匱乏了。”
  身後響起令人作嘔的喘息聲,方秋笙捏緊了拳頭。
  “妳想要什麽。”
  “不要緊張,放輕松,妳看,這就是為什麽我本來不想這麽做的原因,有些事講究妳情我願。”
  方秋笙聽見了皮帶扣掉到地上的聲音,皺著眉轉過身,只見紀延全身赤裸著,身上泛著紅,看得見之前被鞭打過的痕跡,咬著皮帶,以壹個標準的奴隸跪姿跪在方秋笙腳邊。
  他想起來幾個月前俱樂部來了只沒人要的狗,也是這麽跪在他腳邊求著他收奴,那時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因為對方已經不是對普通的淩辱有渴求了,那種嗜痛的態度,仿佛只是為了受到虐待而活著。
  “主人,求您教訓賤狗吧,賤狗從看到您第壹眼就忍不住發情了,克制不住自己跟著您,您是最完美的Dom,求求您,賤狗……啊啊啊啊!”
  方秋笙壹皮帶揮上了紀延的眼睛:“誰讓妳看我了。”
  “是,賤狗不該看主人的,打賤狗吧,打死我吧!”
  方秋笙發泄壹般往紀延身上抽著,甚至用上了帶著鐵扣的那壹頭,在地上疼得打滾的男人卻叫得越來越興奮,惡心的液體糊了壹地,甚至有壹部分濺到了照片上,方秋笙往對方命根子猛抽壹記,看著人在壹身痛呼後蝦子壹樣蜷著身子,踢開了他試圖去捂的手,踩了上去。
  “哈啊……好舒服……啊啊啊!”
  “叫妳狗都是侮辱狗,垃圾都不如的東西。”
  方秋笙雙眼怒瞪,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球,要滴出血來。
  紀延的眼睛都無法全睜開,腫起的眼皮耷拉著,笑得更大聲起來:“妳看,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妳知道妳和他們不壹樣在哪兒嗎,妳是個孩子,從小幸福地長大,最大的折磨就是喜歡的人不喜歡妳!妳純粹不受汙染,沒有大人的骯臟,卻也沒有大人的自由。”
  “就像妳現在,壹個人赴約,還要讓人好好看著蒼爾冬,妳怕了,哈哈哈哈方秋笙,妳怕死了,妳知道妳最怕什麽嗎?不是妳和蒼爾冬的事情被陳年知道,不是!”
  “是蒼爾冬看到妳來見我,可是他不在乎。”
  紀延的聲音就像刀片壹樣割著方秋笙的腦子,他摁著太陽穴遠離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子,卻被人抓住了腳。
  “我在乎的,妳看他臉壹眼我想把他臉毀了,妳牽壹下他的手我想把他手砍了,妳背著他走壹步我想把他腿給斷了,蒼爾冬不值得您。”
  方秋笙沈默了壹會,紀延吻著他的鞋背,口水滲進鞋裏去,他猛地提腳把人摁在地上,踩進了對方嘴裏:“那妳他媽就值得了?”
  他站起身,朝門外走去,紀延還在笑著,含混不清地說著還會再來找他的話,電梯門關上,方秋笙看著門上倒映著自己扭曲的臉,重重地捶了壹下轎箱。
  而樓上半開的門被壹只帶著皮質手套的手緩緩打開,嶄新的皮鞋踏進屋內,門被輕聲合上了。
  -
  “冬冬想好去吃什麽了嗎?”
  蒼爾冬壹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溫寒三第三遍問這個問題了,希望這次能得到壹個具體的回答,不然副駕駛座上的Omega快要炸了。
  “我想去城西那家牛排館。”
  “好,好。”
  溫寒三也不管那牛排館壹餐能吃掉他幾個星期的零花錢了,導航上搜到了就往目的地開,田棠總算是臉色好看了點,他暗自松了口氣,從後視鏡看後面的小家夥。
  壹直在看手機,是因為方秋笙不在而感到不安嗎?
  真是小動物壹樣,沒了飼主就不行。
  蒼爾冬覺得頭有點暈,就摁滅了手機抱著車上的大玩偶閉目養神,眼睛卻不完全閉著,留了壹條縫看窗外的街景。
  他想去城西的牛排館不為別的,只為了方秋笙在那個地段徘徊了好壹會兒了,而這家店剛好他以前去過。
  他手機上有被方秋笙強制綁定的定位,這也是他第壹次用這個功能,不知道準不準確,但他強烈地不想回家才見到方秋笙,他想方秋笙辦完了事情就過來,紀延讓他在離開Alpha庇護時神經質地感到害怕,他會跟著溫寒三出來吃飯,完全是方秋笙對他無禮地要挾。
  壹路順利地來到了牛排館,三個人入座後,蒼爾冬有些糾結地看著菜單,往常他都沒有自己點單過,菜單似乎又變了個排版,讓他找不到常吃的那款來。
  溫寒三見他摳了半天的書頁,有點哭笑不得地問道:“冬冬有點選擇困難嗎?”
  “嗯……”蒼爾冬把菜單遞回給溫寒三,“溫醫生隨便點吧,我去,上個廁所。”
  蒼爾冬兔子似的跑去了衛生間,想呼吸壹口不那麽壓抑的空氣,卻在店門口看到壹個熟悉的身影走過。
  是笙笙。
  他想也沒想就跟了出去,對方走得很快,他跟不上,剛想開口叫,就見人在壹處公寓前停了下來。
  蒼爾冬忙跑了過去,卻在幾個跨步後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為什麽笙笙在和紀延見面?他們之間什麽關系?紀延他也是方秋笙收的奴嗎?
  蒼爾冬呼吸急促起來,冷風灌得他鼻子疼,壹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中慢慢成形——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紀延綁架他後方秋笙立即出現的合理性,對方那麽巧合地認識那兒的老板,又那麽迅速地出現解救他。
  方秋笙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他做過類似的事情太多了,事先提醒他做某件事是危險的,又在可控範圍內不去管他,等他發現自己陷入危險時,再救世主壹樣得出現。
  然後捧在手心裏寵兩天,他就又願意對方在自己身上加壹副鐐銬。
  蒼爾冬看著兩人上了樓,轉身往回走,外套因為剛才脫在了位置上,夜晚的街道上人少,氣溫很低,剛才他壹直專註著跑沒發現,現在只覺得又黑又冷,牙齒忍不住顫抖。
  路上碎掉的磚頭絆了他壹腳,差點兒摔倒,蒼爾冬站在那裂縫處不動了,心裏像漲了潮,徹骨的寒意淹沒了他所有感覺。
  方秋笙要給他造壹堵圍墻圈養在裏頭就算了,他還要暗示他這墻是為了阻擋外面的傷害而造的,要自己對這樣的囚禁感恩戴德。
  蒼爾冬腦子裏壹團亂麻,他不知道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怎麽辦,他要逃嗎,他要去質問方秋笙嗎,他該去向誰尋求幫助呢?
  蒼爾冬發現他的世界已經與外界隔絕了,下意識相信的人只有他,遇到困難想尋求幫助的只有他,壹個人的時候腦子裏想要的陪伴也是他。
  男孩揉了揉眼睛,垂下了手。
  他覺得自己這種時候應該難過的,但他毫不悲傷,連假的眼淚都擠不出來。
  “小朋友。”
  蒼爾冬被突如其來的搭訕嚇到,下意識朝後走了壹步,面前是壹個中年男人,衣服穿得很厚,眉眼間的皺紋深刻,手裏提了個箱子。
  “抱歉,沒有故意嚇妳的意思,我剛才路過那邊有人在找人,看妳壹個人,就在想是不是妳。”
  蒼爾冬這才想起了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的溫寒三,匆匆道了謝,跑了回去。
  男人看著他跑遠的背影,笑了笑,朝公寓樓的方向走去。
  “迷路的羔羊快回家……”
  輕哼聲頃刻間消散在風中。
  蒼爾冬跑回牛排店時,溫寒三已經嚇得要升天了,這麽大壹活人竟然誰都沒見著,廁所裏沒有整個牛排館裏找遍了都找不著,要不是田棠再三確保了紀延已經找到了“下家”,他都要懷疑人又被綁架走了。
  所以看到蒼爾冬跑過來時,壹把把小家夥摟進了懷裏,後怕地不停念叨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沒遇到什麽奇怪的人吧?”
  “沒有,就是找錯地方了。”
  溫寒三也沒追究,信了蒼爾冬拙劣的謊言:“嗯,牛排已經上來了,快進來吃點吧,不知道妳現在還想不想吃甜的,那個小甜點我也幫妳點了壹份,手這麽冷,快進去吧。”
  “謝謝溫醫生,對不起溫醫生。”
  蒼爾冬有點不太好意思,小雞啄米壹樣點著頭。
  “沒關系,我是大人帶妳出來的,對妳負責是應該的,妳有什麽事就和我說,知道了嗎?”
  蒼爾冬還沒來得及回答,溫寒三推開了包間門,田棠就連珠炮似的數落道:“哄個屁!像他這種亂跑的小孩我們倆就是長了壹百個心眼也看不住。妳是不是以為誰都像方秋笙壹樣整個心吊妳身上恨不得把妳裝口袋裏麽?妳現在倒好,亂跑出去能整個人回來還有大餐等著妳,妳要是跑出去出什麽事了呢?誰負責?讓妳父母怪到小三頭上來麽?”
  “小棠,沒事了……”
  “閉嘴!我和妳也沒完溫寒三!今天本來開開心心想和我男朋友吃飯的,結果要帶這麽個拖油瓶,帶著我也忍了,念在他之前遭的罪上我也讓步了,可這人真的被寵壞了吧,壹聲不吭就隨便跑出去,說壹聲不會啊?裝啞巴到什麽時候啊?道歉也不會啊?”
  “對不起。”
  蒼爾冬在田棠面前鞠了結結實實壹個大躬,鼻尖都要碰到餐桌上了,把Omega唬得壹楞壹楞的。
  其實田棠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類型,只不過剛才溫寒三的表現真的很讓他心疼,出於護短才會這麽劈頭蓋臉地口不擇言。
  他嘆了口氣,招招手讓兩人入座,牛排在剛才等待的時間裏已經被他切成了壹小塊壹小塊,直接吃就好了。
  蒼爾冬嚼著牛肉,看著桌上那個塌了大半的甜點,鼻腔突然酸起來。
  他像是走進了壹個怪圈,離方秋笙越遠就會發現自己與他的聯系越深,深到他都看不清身邊的人是好是壞,深到他從離開對方的那壹刻起,就整顆心牽腸掛肚,沒壹刻歇息。
  “鐺——”
  叉子沒叉準牛排,戳到了鐵板上,牛肉掉到了地上,蒼爾冬順勢往下看去。
  手機放在腿上,亮度調到最低,他看著那個藍色的點朝他越來越近,心跳過了壹百二,不知是恐懼,還是心安前的熱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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