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魅魔每天都想擺爛 by 上弦月
2025-6-14 20:36
葉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下午,她睡得太沈,醒來的時候,看著面前陌生的裝潢,腦子還帶點恍惚。
這是哪?
她眨了眨眼睛,腿壹動,就有壹種難以言喻的酸麻蔓延開來。
對了,這是妖王的寢宮,昨晚他們上床了。
葉清壹想到昨晚就覺得頭疼,幹脆打包扔到腦後不再想。她翻身下床,只覺得身上的肌肉跟灌了鉛壹樣重,她艱難地走了兩步,在適應了這種疼之後,轉頭朝著妖王的書房走去。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整個宮殿非常安靜,壹個人都沒有,連平時無孔不入的面具人都全部消失了。葉清壹邊覺得不安,壹邊加快了速度。她熟練地撬開書房的門,跟腦中有個地圖壹樣飛快地摸過每個可能藏東西的櫃子和抽屜。她為了方便行事,手裏只有壹個可以彎折的鐵絲,但在這根鐵絲面前,壹切金屬的鎖都如同虛設。
終於,在撬開書房底下第三個櫃子之後,葉清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壹張完整的蛇蛻,正叠得整整齊齊,放在櫃子裏。蛇蛻觸感冰涼,像是壹層軟甲,葉清用鐵絲捅了捅,判斷蛇蛻的硬度至少在玄鐵之上,怪不得沈城說這是無價之寶。葉清感嘆了壹句,飛快地把蛇蛻叠吧叠吧,放進了隨身的包裹裏。
她的目光在櫃子裏頓了壹下。
在蛇蛻之下,放著壹把巴掌壹樣大的匕首。
葉清盯著那把匕首沈默了壹會兒,還是伸手拿過匕首,倒過來看柄的底端,看見那裏刻著壹片小小的,簡單的葉子。
她記得這把匕首,非常非常熟悉。這把匕首最早是沈城送給她的,後來被她轉手送給壹個同路的朋友。那個朋友壹頭黑發,白布纏眼,烤得壹手好魚。他本來是個讀書的秀才,可惜在壹場意外中傷了眼,聽說妖域富庶自由,所以打算來謀個差事。
他們同路了好長壹段時間,他給葉清講妖族的歷史,講妖和人的關系。如果天氣晴朗,他就會生起火,在月光下面烤捉到的山雞。
葉清好幾次偷偷想,救了他真是她為數不多劃算的買賣。
離開前,葉清想,他壹個柔弱的書生,要是在妖域被欺負了怎麽辦。所以,在臨走前,她把身上僅剩的錢和這把匕首都留給了他。
她沈默了好壹會兒,把匕首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像是什麽也沒看到壹樣合上了櫃子。
*
整個下午,葉清都坐在床上,和系統插科打諢,她好久沒去管系統的任務,現在想起來壹看,發現已經完成了壹半多了。
她晃著手裏的沙漏,粉色的沙子在夕陽下散發著淺色的光,發出輕輕的沙沙聲。
葉清心情不好就去折騰系統:“統,妳說我是不是妳的好寶貝?”
“?”系統耐著性子:“妳是。”
“我是不是妳帶過最爭氣的宿主?”
“妳是。”
葉清還要開口,系統急忙打斷她:“別問了,我就帶過妳壹個宿主。”
葉清想笑,她先是聞到了壹點點血腥味,然後是手杖點地的壹聲很輕的“篤”。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轉過頭,就看見妖王慢條斯理地走進來,他穿著壹件墨色長衫,嘴角習慣性地掛著壹點笑意。
葉清安靜地註視著他,看他的體態,看他走路和說話的習慣,然後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做對比。越對比越能確定,那個陪了她半個月的書生,就是眼前的妖王。
他甚至從來沒有費力去掩飾過——同樣瞎了的壹雙眼,偶爾浮現的儒雅氣質,還有書架上亂七八糟的雜書。
可她怎麽能想到,怎麽能想到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竟然是妖王。
葉清轉過身,很平靜地和妖王,和林墨對視了壹會兒,看著他那雙金色的眼睛。窗外很安靜,有風刮過落葉。
“陛下,”她說,“我要離開了,來和妳告別。”
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壹句話,但整個房間似乎壹瞬間進入了刺骨的冬天。林墨安靜地看著她,他不再笑了。真奇怪,他明明是溫潤的長相,但不笑的時候竟顯出幾分陰郁來。
“為什麽?”他輕聲問,“三個月還沒到吧。”
葉清不想再陪他演,直接說:“林墨,我治不了妳,妳的眼睛已經好了吧。”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輕笑了壹聲:“昨晚壹開始,妳的眼睛甚至不敢看我。”
誰能想到,孤僻陰郁的,未經人事的妖王,甚至連女孩袒露的胸口都不敢看。
林墨沈默了壹會兒,突然輕聲說:“噢……所以妳終於發現了,對嗎?”
他怒到了極點,竟然露出了壹點笑來:“所以,無論怎麽樣妳都不會看我壹眼對嗎?妳把書生丟在客棧,又覺得妖王危險。妳喜歡柳容時那樣的?”
他靠近了壹步,那雙金色的眼睛終於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影子,他滿懷著惡意問:“妳喜歡他什麽?他肏得妳更爽嗎?””
葉清沒有回答他,手裏捏著包裹的系帶,她的包裹只有壹小袋,提上就能走。
林墨接近她,近到呼吸相抵,他輕聲問:“他跟我說妳們在壹起過,怎麽?原來我們清清是娼妓,給錢就能肏?他怎麽肏妳的,跟我說說。”
葉清抿唇。
“是他好還是我好?”他語調輕柔,“昨晚我肏妳的時候,每次進得深了,妳裏面就發著抖夾我。這麽會吸,是不是早就被男的肏爛了?”
葉清擡眸,看了他壹眼。然後面無表情,擡手幹脆利落地給了他壹巴掌。
她壹點沒留力氣,把他的臉抽得偏過去,幾乎在瞬間,林墨的臉頰就紅了壹片。
葉清打完人之後,半句話都沒有,拿上包裹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被林墨拽住了手腕。他的手指修長,壹用力,就把葉清拉到懷裏,嚴絲合縫地抱住。
外面風刮起來,小朵小朵的桂花就飄落在了空中。太陽馬上要落山了,金色的余暉透過窗戶映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葉清。”林墨輕輕地嘆了壹聲。
“我心悅妳,”他的聲音很低,“妳壹點,也看不出來嗎?”
花上半個晚上,只是想幫她做壹鍋魚湯,編造那麽多莫須有的病,只是想和她多待壹會兒。他偽裝出壹千個身份,於是壹千個身份都念她成疾。
葉清楞了壹下,垂下眸,她有些迷惑,又有點想笑。林墨從最開始就在騙她,身份是假的,經歷是假的,妖王的病也是假的。而同樣的,她也沒對林墨說過她是個竊賊,剛剛才偷走了他的蛇蛻。壹個騙子,壹個小偷,他們這樣的情況,有什麽立場去談愛呢。
她往後退了壹步,眨了眨眼,黑色的眼被眼睫遮住,像是細密枝葉遮擋下的碎冰。
“對不起,”她說,“我不愛妳。”
空氣中的血腥味驟然濃了起來,葉清感到有什麽濕熱的液體流到了她的手上,她這才發現林墨受傷了,大概是傷口崩開,現在血流不止。
葉清皺起眉頭,把他的衣袖掀開,看到林墨手臂上壹道清晰的傷痕,深可見骨。
傷痕上散發著凜冽寒氣,她再熟悉不過,是柳容時的劍氣所傷。
她擡頭看他,問:“怎麽回事——”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感到壹陣眩暈,她趔趄壹步,跌倒在了林墨的懷裏。他的手臂收緊,把她妥帖地抱住了。
“清清,說了絕情的話,”他低下頭,嘴唇溫柔地在她的鬢角廝磨了壹下,“就要夠絕情才行。”
囚籠(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