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胡焰囂張
奮鬥在紅樓 by 九悟
2018-6-13 19:42
西域的地域風情,最常見的故事,通常是胡兒壹言不合,怒而拔刀,民風彪悍!血濺五步,都只是等閑事。
但其實這並非什麽可怕的事情。漢朝時,民風尚武,遊俠盛行。那又如何?壹樣有盛世之治。壹樣的是人傑輩出!關二爺不就是殺人從家鄉跑了嗎?
關鍵在於官府要有權威,能夠維持住地方的秩序。守序的社會,永遠比混亂好!
然而,這在西域可能嗎?
胡族人數多,壹呼百應。發生日常的沖突,大周位於西域的官府多半會選擇息事寧人,被壓制的通常就是守序的小民。這種氛圍下,可以想象胡焰的囂張!
吐谷渾可在敦煌召集起壹萬多騎兵。當日,苗副將召集胡騎兩萬協助防守,其中吐谷渾的騎兵最多。
所以,吐谷渾的胡商、敦煌城中的第壹富商骨利,跑到郭府上要求郭家賠償他和同行囤積居奇的損失,看似很囂張、很離譜,但於骨利來說,訛詐郭家,只是件小事。泄憤之舉。
郭家支持賈環,破壞了他的賺錢計劃。令他很不滿。他當日與胡商們相商的價格:羊50銀元壹頭。牛300銀元壹頭。超出正常市價數倍。
當然,更因為他近日最近得到了壹些額外的支持有關。即便苗副將叮囑他不要和賈環沖突。還有後續的軍需采購大頭。但,他還是想先出壹口不平氣!
郭綸六十多歲,微微皺著眉頭,穩著心中的情緒,柔中帶剛的道:“骨利,話不能這麽說。當日妳我十六家在歸元樓壹同競標。妳們報價太高,致使現在有所損失,這如何能怪老夫?”
骨利冷笑道:“郭族長,人人都說漢人奸詐。果不其然。當日我等糧商約定好共同進退。妳怎麽獨自報低價?妳違約在先,我們這麽大的損失不該妳郭家承擔嗎?”
郭綸很無語。
骨利的話,看似占著道理。其實就是胡攪蠻纏!之前,敦煌的糧商們確實約定共同進退。但是,這只是壹個大致的口頭預定,只是協商、通氣性質的。不是歃血為盟。
這樣的壹個口頭約定、意向,他郭家難道就要陪著胡商,對抗大周的朝廷?壹條路黑到底?
賈參議開出了合適的條件,郭家當然博壹把。這和違反約定有什麽關系?若是胡商中標,會分他多少利潤?用屁股都想得到。他屆時去指責胡商違約?
郭綸第三子郭灌,年輕氣盛,拍著扶手,怒道:“骨利,妳到我們郭家來,我們好酒好茶的招待。妳存心來找茬是吧?做生意,各憑手段。妳們故意要多賺軍糧的銀元,這怪得了誰?”
把價格賣高了,賣不出去東西,反來怪我們把東西賣低?天下有這樣的道理?
骨利被罵,不怒反笑,小眼睛瞇著,盯著郭灌,神情陰測測的,“我就是來找茬的,妳又能如何?我發壹句話,妳們郭家的茶馬貿易就別想做。”
吐谷渾人擅長養馬。有名品如:龍種、青海驄。敦煌、瓜州、哈密壹帶,優良的馬匹基本都在吐谷渾人手中。
郭灌梗著脖子,並不服軟。
骨利再譏諷的道:“我知道妳們郭家有以後的軍需采購,有恃無恐。但是,郭老頭,妳們郭家去蔥嶺以西的馬隊,是不是不想要了?”
宋元後,絲路沒落。海貿興起。直到雍治十四年,大學士何朔下令重開絲路。敦煌這裏才重新繁盛起來。郭綸的二弟帶著族人、馬隊常年往蔥嶺以西進行貿易。
這是赤裸裸的拿人命在威脅!
郭氏三兄弟頓時臉色大變。郭灌緊緊的咬著牙,脖子上青筋暴露,強行的讓自己將壹口氣吞下去。
郭綸呆了壹下。他沒想到,有人敢在他的家中,當著他的面,說要殺他的弟弟、族人。這種屈辱,讓他這個年紀,都難以忍受。怒氣在心頭勃發!
但是……
他知道骨利的威脅是真的。吐谷渾人在敦煌周邊都有族人,現在西域大亂的局勢,吐谷渾人在敦煌附近截殺郭家的馬隊,拋屍大漠,誰有證據?
特別是留守的苗副將倚重吐谷渾騎兵。他找誰伸冤?賈參議,抵得過手握重兵的苗副將?
半晌之後,郭綸緩緩的道:“妳想要我怎麽賠償?”
“哈哈。”骨利得意的縱聲大笑,如同壹個肉球在抖,“妳們漢人有壹句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伸出胖胖的,短的食指、中指,“二十萬銀元。”
郭氏長子倒吸壹口冷氣,“這……”好狠!郭家賺的全部賠進去,都還不夠。
骨利誌得意滿的晃壹晃手指,道:“別急。我還沒說完。久聞妳家小娘子是敦煌城中第壹美人,我要她做我的第十二房小妾。”
郭灌壹口氣沒憋住,沖口而出,“妳欺人太甚!”
骨利不在意的掃了郭灌壹眼,從椅子上走下來,往廳外走去,頭也不回的道:“妳們郭家可以試試得罪我的後果!”郭家若是不識相,等拔野古聯軍進敦煌,他殺郭家滿門。
骨利走後,郭灌氣憤的道:“父親……”
郭氏長子亦道:“父親,娥娘她……”
郭綸依靠在椅子上,長長的嘆了壹口氣,“唉……”
或許,這筆生意做錯了!骨利不允許別人挑戰他在敦煌城中的商業地位。
……
……
敦煌城南,黨河蜿蜒。沿岸沃野千裏。楊柳沿著河岸蔓延。金秋之時,風景美麗。
約下午五點許,賈環、龐澤在黃觀的保護下,壹行二十多騎,縱馬出敦煌城。前往立城三裏的郭府赴宴。以馬速,這個距離很快就可抵達。
因購買郭家七萬石糧食,賈環和郭綸變得很熟悉。他昨日派人下了帖子,今晚前來吃酒。
除了商議因當前大戰起而增加的軍需物資采購之外,他還要額外的問壹件事:骨利在敦煌是否有不法之事?
賈環來到郭綸的府邸前。郭家的仆人迎著、通報。片刻後,郭綸帶著三個兒子迎出來,走到臺階下,拱手施禮,“歡迎賈大人前來。請。”
賈環見郭氏父子臉上帶著憂色,並沒有問,還禮道:“叨擾郭員外了。請。”
壹路寒暄著入內。到大堂中,分賓客坐下。倒茶敘話。晚宴還要稍等壹會。鐘鳴鼎食,這是豪門大族的氣派。郭家的財力自是做不到。
大堂中所見,雕梁畫棟,陳設精美。
賈環主動地問道:“郭員外似有難題。若是方便的話,可否給我說壹說?我作為軍需官,要保證大軍物資供應的穩定。”
賈環這個態度,令郭氏父子四人心中升起好感。郭綸還在沈吟時,郭灌委屈的道:“賈大人,骨利剛才還在這裏,向我們索要二十萬銀元,就因為郭家賣糧食給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