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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紅樓

九悟

歷史軍事

寒風呼號,冬日中天色陰沈。庭院外的槐樹枝“嘎嘎”搖動。
“咳咳!”
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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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冬至(上)

奮鬥在紅樓 by 九悟

2018-6-13 19:42

  厚厚的積雪融化,便已經是冬至時分。天蒙蒙亮,透著窗戶進來。臥室的床榻上,齡官推醒丈夫賈薔,道:“相公,相公,該起來啦。”兩人已經成婚半年多。
  賈薔迷糊的睜開眼睛,看著妻子的嬌顏,慢慢的回過神,伸手夠著懷表,拿來壹看,道:“噯喲,7點了。”壹邊起床穿著衣服,讓齡官不要起來,道:“今天冬至,老太太那裏早就發下話,今天要辦酒。我要去西府裏幫忙。”
  說著話,看著被窩裏的妻子,心中有些難言的愧疚,“妳今天去族裏的戲院裏逛逛,散散心。”
  老太太置酒,辦消寒會。兩府合族的女眷都可以去。別看他如今是秀才。但他的妻子齡官是戲子出身,老太太不喜。他何苦要她去西府受罪?
  齡官道:“妳快去吧。不要管我。我自和芳官她們說話去。”
  “誒。”賈薔應著,在外頭小丫鬟端來熱水裏洗了臉,換衣服出門。室外的冷風吹來,叫他心中的抑郁稍微好受些。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如環叔那樣超卓的人物,還不是要管薛大爺那混不吝?
  賈薔壹路出了巷子,到榮國府的糾風辦中。賈蓉、賈蕓等人已經都在此。兩府的管家林之孝、李華等人都在外頭候著。
  大家心裏有數,今天老太太置酒,合族慶賀。其實是除舊迎新。壹掃賈府前兩個月的晦氣。
  ……
  ……
  舊時風俗,重冬至日。十壹月冬至日,百官朝賀畢,退祀其先,具刺互拜,如元旦儀。
  又有習俗:畫梅壹枝,為瓣八十有壹,日染壹瓣,瓣盡而“九”盡,則春深矣。
  富貴人家、文人雅士、冬季寒天,相邀宴飲,或並吟詩作畫。五代的王仁裕在《開元天寶遺事·掃雪迎賓》中寫道:王元寶每至冬月大雪之際……掃雪為徑路……迎接賓客,就本家具酒炙宴樂之,為暖寒之會。
  雍治十四年的冬至是十壹月二十八日。賈母要大辦消寒會。賈府上下都動起來。
  賈環上朝未歸。賈璉、賈蓉為首,帶著管家們,操辦著壹應事務,準備酒席。
  大觀園中正門附近的議事廳中,鳳姐帶著平兒、豐兒,書童彩明,和探春在這裏會齊,辦理著賈府內務。
  約上午十點許,眼看著還有回事的管事娘子要進來,議事廳中,鳳姐嬌笑著數落道:“噯喲,我說妳們今天怎麽沒個眼裏勁兒,沒見我和三姑娘要去老太太跟前伺候著。有什麽事明天說吧。”
  下頭的管事媳婦們,在門外笑著答道:“都是奶奶和姑娘疼我們,我們趕緊來奏明,好有章程。”
  “妳聽聽。”鳳姐拿著茶碗,俏臉帶笑,對探春道:“這起人,都蹭鼻子上臉了。”
  眾人笑了壹回。王熙鳳帶著平兒等人先去賈母跟前。探春處理了幾件園子裏的事,帶著侍書、翠墨出議事廳往賈府西路而來。
  探春穿著錦色的繡花鬥篷,身姿窈窕,俊眼修眉,神采飛揚。因這段時間執掌賈府內務,身上有些精明、決斷的氣質。
  侍書跟在探春身邊,走在府內的甬道上,小聲輕笑道:“姑娘,二奶奶今日捧著妳說話、處事。”
  探春好笑的道:“那是因為三弟弟把王家整的告饒。太太求情,才算罷手。走吧。”有些事,她看得很清楚。比如,三弟弟升官後,她在府裏說話明顯管用許多。
  侍書笑嘻嘻的應著。主仆三人,橫穿榮禧堂前的甬道,到賈府西路。
  ……
  ……
  大觀園,稻香村中。賈寶玉題的對聯:新漲綠添浣葛處,好雲香護采芹人。正在為北風微微吹拂。
  李紈和李嬸娘在廳中坐著說話。李紋、李綺姐妹倆還在旁邊的屋子裏梳妝。
  李嬸娘不解的道:“五老爺的太太叫我帶著兩個女兒多來賈府住住。妹妹,這怎麽回事?”
  金陵李家在京城中有自己的住處。合族之人,依靠大理寺寺丞李守榮照顧。他便是李嬸娘口中的五老爺。當日,王承嗣糾集四大家族核心圈子中的人物開會,敲打賈環時,李守榮在場。
  李紈穿著淺白色的對襟褂子,容顏秀雅,笑著道:“既然是五老爺的意思,妳便多來住住。環三爺掌著報紙,很多人要巴結他呢。”她雖說在笑,但提起賈環,眉宇間有著壹些愁怨。
  賈薔、秦鐘兩個都中了秀才。而她的兒子賈蘭卻在四月份順天府府試折戟。秀才是那麽好考的嗎?府裏有傳聞,是賈環幫他們兩人打了招呼。
  說話間,李紋、李綺姐妹倆裝扮完,眾人壹起出門。
  ……
  ……
  寶釵順路到蘅蕪苑中,史湘雲、薛寶琴都已經準備好。又順路約了迎春、邢岫煙,壹起出角門往賈府西路。
  薛寶琴和迎春打著招呼,“嫂子。”薛蝌和迎春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但迎春要為賈赦守孝三年,才能婚嫁。寶琴現在自是改口。
  迎春鵝蛋臉上露出壹抹緋紅,含羞的點頭。
  史湘雲心直口快,高談闊論發表見解,道:“傻子,妳叫二姐姐就好。特意去改口,弄的二姐姐她不自在。豈不是沒趣?”
  寶琴壹想,也是。
  寶釵見氣氛有點僵,笑道:“不過是稱呼。愛怎麽叫,就怎麽叫了。不必刻意。左右都是定下來反悔不了的事。”
  眾人都是笑。
  ……
  ……
  怡紅院內,金釧兒、媚人、茜雪等大丫鬟等的急的不行。而前頭還沒消息傳回來:寶玉壹大早就去前頭會客。
  賈府前院寶玉的書房中,賈寶玉正和柳湘蓮說話。
  柳湘蓮向來蹤跡不定,四處飄忽。與馮紫英、賈寶玉等人交好。他去年因打了薛蟠,外出避禍。今年恰巧又救了薛蟠,打走賊人。薛蟠與他結為生死兄弟。回京來,薛蟠病好,幫著他操持婚禮。尤三姐思嫁柳二郎。賈璉和薛蟠壹說。事情便定下來。
  柳湘蓮因婚期遲了幾日,來探望賈寶玉,便問這件事,道:“我將親事定下來,又自疑惑起來,後悔不該拿家傳寶劍做定。所以想起妳來,問問底細。尤家三姑娘,可是璉二哥偷娶的尤二姐的妹妹?”
  寶玉笑道:“如何不是?妳原說要壹個絕色的美人做妻。她果真是個古今絕色,堪配妳之為人。大喜,大喜。”
  柳湘蓮疑惑的道:“妳如何知道?”
  寶玉道:“她們是珍大嫂子的繼母帶來的兩位小姨。那年珍大哥過世,今年東府的太爺過世,我在東府裏和她們混了好些日子,如何不知?真真是壹對尤物。”
  柳湘蓮壹聽,頓時傻眼,跺腳道:“完了。妳們東府裏,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幹凈,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幹凈。我不做這剩王八。”
  寶玉壹下子紅了臉。這是連他壹起罵了。
  柳湘蓮再道:“寶兄弟,我說句妳不喜歡聽的話。妳們兩府裏,就環三爺行事算正派。要是在妳們西府,我倒信的過。東府那位蓉大爺,我是信不過的。這樣的好事,能落到我頭上來?”
  柳湘蓮急急忙忙的告辭走了。
  寶玉回轉到怡紅院,再去賈母上房。心裏卻是很不得勁。倒不是因為柳湘蓮連他壹起罵了。朋友間,無心之失,這不算什麽。而是,他左看右看,都不覺得環老三像是個正派人。林姑父托孤,環老三監守自盜呢!
  柳湘蓮從哪裏看出來環老三正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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