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如雲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史上最具藝術天賦的大盜,來到了北宋徽宗四年。   身為祈國公府仆役,沈傲很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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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 風浪要來了

嬌妻如雲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7-16 18:27

  沈傲是第壹次和周恒說些掏心窩的話,倒不是對他有什麽防備,只是在沈傲看來,周恒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有些事不必去和他說。今日說出這番話,周恒不禁動容起來,深望了沈傲壹眼,心裏想,這時候的姐夫心中壹定很是焦慮,虧我居然還當他沒心沒肺,總是很瀟灑,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周恒道:“姐夫,我知道了,不過姐夫打算以後怎麽做?”
  沈傲淡淡壹笑,浮出壹副與年齡不相稱的老成,道:“高築墻、廣積糧、不稱王。囤積軍馬,分庭抗禮,將來就算太子登基,也要讓他有所忌憚,他若是與我相安便罷,可要是真要對我們動手……”沈傲的眼眸裏變得殺機騰騰,冷笑道:“那就讓他滾蛋!”
  周恒深吸口氣,這和造反也差不多了,他難得地正經起來,憂心忡忡地道:“姐夫不怕……”
  沈傲從容笑道:“怕,當然怕,輸了就是千古罪人,就是輸掉身家性命。可是怕有什麽用?姐夫這些年來明白了壹個道理,這世上,要想別人畏妳懼妳,就不要怕,有人敢欺負到頭上,就要有魚死網破的膽量。”
  周恒道:“姐夫就是膽量太大,所以別人才叫沈楞……”周恒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立即改口,笑道:“哈哈……今天天氣真好,連雪都停了,不過這行宮的枝頭上為什麽會有烏鴉叫,待會兒我去叫人把它們趕走。”
  沈傲道:“也罷,我去睡了。”
  這時候已到了傍晚,雪果然停了,天空難得放晴,黃昏的光線落下來,行宮中光禿禿的枝椏停落著幾只老鴉,呱呱的叫個不停,壹群侍衛拿著長矛去驅趕,老鴉在半空盤旋,又落到殿宇頂上的琉璃瓦上。
  沈傲回到寢殿,推開窗來,看到周恒和幾個侍衛手忙腳亂的樣子,不禁莞爾。
  到了午夜時候,沈傲已經和衣睡下,這行宮外頭傳出急促的腳步,沈傲被周恒叫醒,道:“泉州有旨意。”
  沈傲聽到泉州二字,飛快地披上衣衫趿鞋下榻,道:“請進來。”
  過了片刻,便有壹個公公被請進來,見了沈傲,忙不叠地作偮行禮,沈傲扶起他,叫周恒掌了幾盞油燈,搖曳的燭火,照在沈傲淒然的面孔上,沈傲凝重地道:“陛下安好嗎?”
  公公道:“陛下大病在塌,油盡燈枯了。”
  沈傲的目中閃出壹絲不可思議之色,腦袋如被炸雷了壹樣,嗡嗡作響,雙膝酸軟,有點站立不住,周恒見了,立即扶住他。
  沈傲攙著周恒穩住身形,深吸壹口氣,道:“妳繼續說。”
  “禦醫現在無能為力,雖沒有明言,可是看他們的神色,只怕駕崩也只在壹兩個月之間了。雜家過來,壹是奉陛下的旨意,急召殿下回泉州,陛下駕崩之前,想見殿下壹面。其二便是受了楊公公的囑咐,請殿下早做打算。”
  沈傲面色慘白,道:“什麽打算?”
  公公道:“陛下的病情,多半是術士的丹藥所致,這術士乃是太子舉薦,不過這件事並無證據,也無人敢說丹藥中有毒,可是太子弒君已是十之八九了。太子已是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登基之後,只怕殿下……”
  沈傲鐵青著臉,道:“說這個沒有用,我只問妳,既然是術士的丹藥所致,那術士呢?”
  公公苦笑道:“逃了……”
  沈傲沈默了。
  沈傲這時候已經忘了是憤怒還是悲慟,他雙眼閃了閃,淚眼已經模糊。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還從來沒讓人見過他流眼淚,而這時候,雖然是極力克制,還是有些不爭氣。
  “查,要徹查!”沈傲在沈默良久之後咆哮壹聲,收了淚,他的眼睛變得赤紅,趿著的鞋不翼而飛,赤著腳在這冰涼的地磚上來回走動,繼續道:“周恒,快去收拾東西,點齊五百侍衛,今夜就動身,事不宜遲,直接去錦州坐炮艦回泉州,這件事暫時壓住,不要透露出去,就說本王歸心似箭,其余的事全部交給周處去處置,至於契丹編入王府的事,由朱博士全權處置。還有……”沈傲突然駐足,絲毫感覺不到腳下傳來的冰冷,繼續道:“傳信給陳濟,用我的名義,告訴他,京城的事就拜托他了。”
  周恒道:“夜半三更的時候走?”
  沈傲苦笑道:“走!”
  當日夜裏,周處接到命令,全權處置北地之事,烏達、李清、鬼智環等人,也都受命鎮守,暫時不必回西夏。壹批快馬也飛快地前往汴京。沈傲則點齊五百侍衛,帶著周恒連夜出城。
  壹路雖無雨雪,可是這天寒地凍的冬夜,朔風刮面,寒風如刀,沈傲的臉上已凍得麻木,越是如此,他心中反而有些痛快,只有這無盡的風,才能讓他冷靜這下來,少了幾分悲慟。
  足足走了四日,到了錦州的時候,沈傲總算病倒了,吸著老長的鼻涕,高燒不退,兩頰通紅。
  不得已,只能壹面下令將物資運上炮艦,壹面歇息養病,隨來的護理校尉自是顰兒,顰兒見沈傲這個樣子,淚珠漣漣,給他餵了藥,便搬了小幾子坐在塌下撐著腦袋。
  沈傲不禁苦笑道:“不要這樣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我不願別人看我臉紅的樣子。”
  話音剛落,沈傲覺得這句話居然頗為有趣,又苦笑起來,也這算是苦中作樂了。
  顰兒認真地道:“妳臉已經燒紅了,便是真的紅了也看不出來。真想不到,妳這樣的人也會有難過,我還當妳永遠都是那樣板著臉孔或是嘻嘻哈哈的呢。”
  沈傲籲了口氣,淡淡道:“妳爹死了,妳會不會難過?”
  顰兒怒道:“妳爹才死了。”隨即觸及了心事,嗚嗚哭起來:“我爹早死了,我本就沒有爹的,妳還拿這話來刺我,是故意嘲笑我是孤兒,沒有爹的嗎?”
  沈傲壹時無語,心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小心致歉,顰兒淚眼婆娑擡起那生出淡淡薄霧的眼眸來,見沈傲掙紮要坐起,又心疼起來,小心站起來將他按回榻上,道:“好啦,我不怪妳,妳好好躺著歇息。”
  沈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人死了爹,便是鐵石心腸也會悲慟的,其實我也是孤兒,所以陛下在我的眼裏,才如自己的父母壹樣。如今他重病纏身,哎……”沈傲說著,不由地嘆了口氣……
  這時候的沈傲,在顰兒面前第壹次露出了軟弱,顰兒不禁心弦壹動,生出幾分憐憫之心,握住沈傲滾燙的手,道:“我知道了,我不該對妳生氣的,妳心裏很痛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妳……”
  沈傲深吸口氣,道:“妳當真要安慰我?”
  顰兒睜大眼睛:“嗯……”
  沈傲道:“罷了,我現在也沒這興致,等我傷心過去再說。”
  這句話聽在顰兒耳中覺得很奇怪,不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才更需要別人軟語安慰嗎?難道還要興致高昂時才要安慰?這個人……真是怪透了。
  歇息了壹天,沈傲已經等待不及了,雖是病體未愈,守在錦州的楊過屢屢勸阻,沈傲還是決心動身,由顰兒攙扶著登上了炮艦,不敢在甲板上吹海風,直接進入船艙歇息。巨大的炮艦在數艘姐妹艦的護衛下開始揚帆起航。
  楊過帶著壹幹人在碼頭處目送,看到那炮艦越行越遠,心中不禁黯然,殿下這壹去,天下又不知鬧出多大的動靜。楊真雖是武官,可是朝廷中的事卻也知道壹些,輔政王與太子勢同水火,二人明爭暗鬥,早已視對方為眼中釘,之所以還能維持眼下的這個平衡,只是因為皇上還在,可是現在,皇上卻是病入膏腴,壹旦駕崩,這天下兩個最有權勢的人難道還會繼續安份?
  太子若是登基,就算是與沈傲沒有仇隙,也絕不容許沈傲這樣的輔政王在側,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壹山不容二虎啊!而輔政王呢?輔政王要自保,也決沒有退縮的可能。
  “風浪要來了……”楊過望著碧波汪洋,淡淡地道。
  有人急匆匆地快步過來,朝楊過躬身行禮,道:“指揮使大人,錦衣衛送來壹份書信,要請殿下過目。”
  楊過回眸,道:“什麽書信?”
  那人取出壹份書信出來,這書信上有錦衣衛的印記,封了封泥,在封泥上有‘絕密’的印痕,壹般刻上絕密二字的書信,除了沈傲親自拆啟,其他人是不允許胡亂拆動的。楊過臉色凝重起來,錦衣衛的書信他也曾接觸過壹些,大多數刻印的都是機密二字,雕刻了絕密二字的,他還是第壹次見到,可見這份書信必然事關重大,他立即叫來壹個中隊官艦長,吩咐道:“立即拿著這份書信,用快艦追上殿下的坐船,要親自將書信送到殿下手裏,不得有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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